2020年,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关键时刻,一幅画着上海小笼包与武汉热干面顺利会师的漫画——“小笼包遇上热干面,一条江系上两座城”在网上热传,打动了很多人。
这幅漫画诞生于武汉雷神山医院。作者就是我校校友,现就职于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援鄂医疗队的护士邹芳草——护士中“灵魂画手”。
邹芳草出生于1996年,从小喜欢画画,当年的目标是报考美术类院校。然而,人生难免遇到意外,她在考场上因身体不适导致发挥失常,未被录取,于是在家长的建议下报考了上海健康医学院的护理专业。
在校学习期间,尽管学习成绩不错,但邹芳草对护理并没有那种发自内心的热爱,甚至想过毕业后去其他行业工作。
改变,源自她在实习中的一段经历。
2014年,邹芳草在上海东方医院实习,曾陪同一名患者去做支气管镜检查。这名患者是一位年长的阿姨,平时在病房里受到邹芳草的细心照顾,两人比较熟悉。支气管镜检查会给患者带来强烈的异物感和呕吐感,而这位阿姨又患有严重的鼻息肉,检查时的不适感更加强烈。
“当时,阿姨特别难受,一直用力握住我的手。我就想,阿姨非常需要自己的陪伴,如果我再把护理专业的知识与技能学得扎实一些,是不是就能给阿姨更好、更专业的照料,以减轻她的痛苦?”邹芳草说,当她的手被紧紧握住时,内心有一种“被需要”的感觉,而这促使她做出了“今后就当一名优秀护士”的决定。
就这样,本想学美术的邹芳草明确了自己的职业发展方向,不再想着“转行”,而是决定在专业对口的道路上坚定地走下去。
2016年,邹芳草大学毕业,进入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,如愿成为一名护士。虽然每日都要面对琐碎繁重的工作,但她从中得到了很多锻炼,不断成长、成熟。
由于护士职业的特殊性,根据排班表,邹芳草有时上白班,有时上夜班。上白班往往是做一些常规工作,包括打针、发药、术后护理、病人宣教、康复护理等;上夜班就容易碰到突发事件,需要随机应变。
比如夜间值班时,可能会有遭遇车祸、喝醉酒、有暴力倾向或自杀行为的病患,准确判断他们的伤、病情就尤为重要。“食管受伤的要送到胸外科,气管受伤的要送到五官科,弄伤颈椎的要送到骨科,特别严重的要直接送进ICU……”邹芳草说,每次上夜班都是对自己专业水准的一次考验,她时刻绷紧神经,不敢懈怠。
在邹芳草看来,护士就像“煎饼人”。“一开始,我觉得做‘煎饼人’不好,因为煎饼薄而大,好像什么都知道,又好像什么都只知道一点,不够精深。但后来我意识到,煎饼可以把很多东西裹起来,护士应成为医生与患者之间的桥梁,在病人入院到康复的整个过程中可以起到协调作用,其实是很重要的。在照顾病人的过程中,为了及时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,护士需要掌握多学科知识与技能,这样才能让煎饼更厚实、牢靠。”
这一思想上的转变,促使邹芳草在工作中不断学习、积累经验,工作起来也越来越熟练。
绘画动人心
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,当驰援武汉的集结号吹响,已在医院发热门诊连续工作两周的邹芳草顾不上调休,第一时间报了名,成为上海第八批援鄂医疗队成员之一。
“我还没成家,也没有孩子需要照顾,我不去谁去呢?既然自己有能力帮助他人,就刻不容缓、全力以赴吧。”邹芳草说。
到武汉后,邹芳草进入雷神山医院感染三科一病区工作,主要任务是协助同事开展护理工作,并负责医疗队的物资保障工作。画漫画,本是邹芳草在忙碌的工作之余缓解内心紧张情绪的一个方式。在雷神山医院,她既不能外出,也没有娱乐活动可以参加,所以就选择用自己擅长的方式——画画来调节情绪。
后来,她开始用画笔记录病房里的点点滴滴。创作时,她大多选取一些触及人内心的小事,再用“吃豆人”“小王子”“小熊”等可爱的形象加以呈现。即使工作结束后身心疲惫,她也坚持画画。就这样,每日不断更的雷神山“灵魂画手”,一周便磨秃了笔尖。而她的画就像一道道彩虹,给病区的医护人员和患者带去了希望与温暖,缓解了众人的紧张情绪,还起到了凝聚力量、鼓舞人心的作用。
现在,回想在雷神山医院画漫画抗疫的情景,邹芳草类比了《哈利·波特》里的一个情节:黑魔法防御课上,“博格特”这种小生物会根据巫师们的想象变成他们最害怕的东西。而在面对自己最害怕的东西时,将它想象成自己认为非常滑稽的东西,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。邹芳草说,她以“艺”战疫,与《哈利·波特》中的这一情节有着异曲同工之妙。
至于这趟48天的援鄂之行,邹芳草把它比喻成电子游戏中“一个能获得双倍金币与经验的副本”。因为这段经历让她学到了很多,让她从思想到实际工作都大有长进。她坚信,经历了这次磨难,自己有能力应对今后工作中的其他困难与挑战。
业余勤科普
邹芳草喜欢看武侠小说,非常欣赏小说中侠肝义胆、为国为民尽力而为的大侠。受侠义精神的影响,邹芳草特别喜欢帮助别人。作为一名护士,每天能帮助那么多病人,她感到很有成就感。
在雷神山医院画漫画的事迹被媒体报道后,邹芳草意识到可以用自己的画笔记录平时工作中的点点滴滴,还可以向大众科普护理等知识,于是开通了一个名为“握了个小草”的手绘漫画科普微信公众号,不定期上传画稿及通俗易懂又严谨的推文。为了帮助读者理解,她还贴心地加上解说词,目的就是希望大众能对健康、医护、运动等有更多、更全面、更专业的了解,从而更好地保护自己的身体。
邹芳草说:“每个人若能做好医学预防,后续就可以大大减少医疗资源的投入,助力‘健康中国’的建设。虽然我不是职业画家,但也可以通过自己的漫画科普,让更多人了解健康知识、了解医护人员群体。如果越来越多人加大对健康体魄的重视,并付诸行动,那就更好了。”
寄语“后辈们”
被问及“对有志于成为医护人员的学弟学妹们有什么寄语”,已有近五年护士工作经验的邹芳草说:“医护人员的工作是很辛苦的,但相当有意义。在学习期间及工作前,学弟学妹们一定要做好吃苦耐劳的准备。否则,一开始的高强度工作会让自己身心俱疲,难以坚持。”
眼下毕业季将至,大量护理专业的应届生将走向职场。对正在求职的学弟学妹们,邹芳草鼓励说:“目前来看,护理专业毕业生供不应求,各级各类医院都紧缺护理人才。大家不能因为在一家医院的求职中受挫就灰心丧气,而是可以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,扩大选择范围,增加被录用的可能。当然,在求职过程中要保持踏实、真诚的态度,不能弄虚作假。”
邹芳草还提醒,护理专业的学生在校期间一定要多学、多看、多练,还要抓住专业实习的机会,快速提升实践能力。在实习的医院,即使没有留用机会,也要在有限的实习期内认真做事、加强学习,以积累实战经验。
“学无止境,找到工作不是学习的结束,而是代表着新学习征程的开始。”邹芳草说,她于2020年评上了护师职称,也刚结束五年的轮转工作,接下来将为成为一名专科护士而努力,并打算报考在职研究生。她也希望有志于从事护理工作的学弟学妹们不断学习、充实自己,今后有能力解决工作中碰到的任何难题。